养在外头。”他说着,饶有兴致地笑起来,“我有一次带兵路过嘉兴,对你一见钟情,非卿不可,费心求娶,郑老爷只得将你许配给我。”
李楚楚也笑了:“你倒是编起话本来了。”
李轸幽幽叹道:“我费尽心机只想与你长相厮守,咱们这样的身份,记下来不就是话本吗?已经如此辛苦,上苍但凡有点仁心,就舍不得拆散你我。哪个笔者敢叫我心愿落空,我就敢砍了哪个。”
李楚楚笑完,心里有点涩涩的:“你什么时候找的这个郑家?万一我一直不接受你呢?”她知道,击溃人的往往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而是自始至终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空欢喜。
“两年前就开始找了。我也不知道,我想和你在一起,但也不确定你一直不答应会怎样,我没想过……大概,会放过你吧。若你最后真的不能接受我,那远远看着你过得好,我也知足了。”他声音闷闷的,仿佛在设想那样的场景。
他那落寞求而不得的语气感染了李楚楚,她心里庆幸,还好她看清了他的爱。她把脸埋在他胸前,深深吸了口气。李轸感受到她的心疼和依赖,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。
他说谎了,他才不可能放她走,此刻抱在怀里的是他的命,没了她,他没办法想象自己该怎么活。
凉州局势已经严峻到刻不容缓,表层的平静下是百姓难以察觉的诡谲风云。三皇子已经劝服镇守河东与安定的守将,并且和外敌商议求援,只要他拿下皇位便将凉州拱手相送。
消息传至京城,朝堂震怒。皇帝没有想到他的幺儿为了皇位如此不择手段,气得吐血,一病不起。
最为焦急的是在西北牵制叛军孤立无援的李轸,李楚楚过来这几日,每每只有到晚上才能看见他。到了约定好的日子,李轸将她送上马车,目送柱子和银环带着李楚楚南下。
隔着一方小小的车窗,李楚楚看见李轸坐在棕青色的高头大马上,深情地看着她。她还记得他紧紧抱着她时在她耳边的叹息,他恨不能跟着她一起走。
可是他们彼此都清楚明白,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。他答应她会保护好延平,守好从小长大的家,然后接她回来。
不见了李轸的身影,李楚楚终于能静下心来想想往后的打算。根据李轸交代的,他为她寻的那户“新家”,人口简单。郑老爷常年走商在外,家里有一位夫人、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。与人都好相处,她不过就是在他家里借住一段时日,不必费心去接洽。
虽听他这样说,但她是怀着秘密而去,又借了人家的便宜,自然不敢怠慢。在将要融入新家的忐忑中过了几日,这一日傍晚,一行人终于到了渝州嘉兴。
郑家早已接触过李轸,前来接李楚楚的是郑家的心腹仆从,李楚楚当天晚上便在郑家的庄头歇下。
郑夫人安排来的郑嬷嬷初见李楚楚的时候便愣在原地,银环觉得不妥,上前挡了一步才叫她回神。郑嬷嬷激动得很,满面笑容,一面连声道着失礼,一面将李楚楚迎接进去。
进了临时收拾好的院子,郑嬷嬷打开房门,矮身道:“今儿委屈姑娘先住这里,明儿便能回家了。”
听她说“回家”,李楚楚心里倒有些触动。她一直以来视李轸、张姨娘和李纤纤为家人,却到现在没个真正的家。不想远在千里之外,她还能“回家”。
“劳烦嬷嬷。”
“姑娘言重了,都是分内事。”
郑嬷嬷唤来家里的婆子丫鬟,当着李楚楚的面吩咐:“大姑娘身子弱,如今总算归家,都认真伺候着,若有怠慢,小心你们的皮。”
对上李楚楚疑惑的眼神,郑嬷嬷微微一笑,挥退了下头人,这才跟她解释。原来郑家本有个姑娘,名唤郑青青,只是娘胎里带来了积水症,头大如斗,长到十几岁也只有垂髫小儿的智力,大夫断言说她活不过二十。郑家夫妇从未放弃过治疗她,有时听说什么地方有名医,郑老爷还特意带她去瞧病。
因为是个痴傻的性子,这姑娘就一直被养在庄子上,不曾见过多少人。这一年郑青青已然十八,终究没什么神迹发生,去岁仲春就去世了。郑家没有大肆操办丧事,除开一些亲近之家,还没多少人知道郑家大姑娘已经没了。
李楚楚听郑嬷嬷说完,倒是有些惋惜那位郑姑娘。郑嬷嬷用帕子按住眼角,仔仔细细看了李楚楚好一会儿,请她稍等,随后转去屋里取了一幅画出来。
李楚楚展开一看,自己都吓了一跳,若不是她从没有过这样的装扮,险些以为画上的人就是自己。她和郑青青简直有七分相像。
郑嬷嬷说:“这还是大姑娘十三岁的时候画的,方才我一见姑娘,只当大姑娘回来了。”不过两人终究不一样。郑嬷嬷又道:“姑娘别介意,我只是想我们大姑娘了,唉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李楚楚笑了笑,“多巧的缘分,我都不曾想到世上有人与我这样相像,既长我几岁,我唤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姑娘这样好的人品言谈,去了家里,老爷夫人没有不喜欢的。”郑嬷嬷本来是先替郑夫人来
第九章 改天换地(5/7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